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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語言的大趨勢
本文摘自《北京大學(xué)學(xué)報》：哲社版1995年05期93-97頁只要偶爾想起，這個世界座落在一個旋轉(zhuǎn)的星球上，就不難意識到，世間萬物正在千變?nèi)f化。新東西來得目不暇接，舊事物走得無聲無息；看得見的是忽如其來的結(jié)果，看不見的是潛移默化的過程。人類的語言當(dāng)然也在變。本來沒有語言，后來有了好幾千種：有些語言一分為二，有些又合二而一；舊語法漸漸無人知曉，新詞匯忽然街流行……那么，人類語言將向何處去？到最終，世界上會剩下幾種語言？這些語言又將是什么形態(tài)？這個話題饒有趣味，有如一個智慧的花壇，任人們栽種五顏六色的猜想。
一、消亡——語言文字的悲劇
世界上一共有多少種語言？專家們的估計是4000—8000。德國出版的《語言學(xué)及語言交際工具問題手冊》提供了比較具體的數(shù)字：5561種。但這只是現(xiàn)有的語言，在這之外，已經(jīng)有很多種語言文字在世界上消失了。比如著名的哥特人和瑪雅人的語言文字，以及赫梯語、盧維亞語、達(dá)爾馬提亞語、蘇默語等等。以中國的語言文字為例，各民族的57種文字中，17種已經(jīng)消亡，它們是突厥文、回紇文、察合臺文、于闐文、焉耆－龜茲文、粟特文、巴思巴文、契丹大字、契丹小字、西夏文、女真文、東巴圖畫文字、沙巴圖畫文字、東巴象形文字、哥巴文、水書、吐火羅文。中國各民族的80種語言中，至少12種已經(jīng)消亡，它們是和闐語、粟特語、吐火羅語、哥巴語、西夏語、東巴語、契丹語、女真語、于闐語、巴思巴語、察合臺語、鄂爾渾－葉尼塞語。
消亡的難以復(fù)生，現(xiàn)存的卻又如何？據(jù)《中國大百科全書》，中國各民族現(xiàn)有語言60多種，文字40種，大多數(shù)處在消亡的前夜。很簡單，使用這些語言的人越來越少，門巴語只有6000人，京語5000人，保安語5000人，鄂倫春語4000人，赫哲語1000人。這些數(shù)據(jù)是80年代公布的，而今，還有多少人在講這些語言？在故宮，高懸的金匾上都寫著滿文，但除了少數(shù)專家，已經(jīng)沒人認(rèn)識它們。這個盛極一時的皇族，已經(jīng)全部使用漢語�！吨袊蟀倏迫珪份d，只有“愛琿和富裕兩縣還有少數(shù)農(nóng)村的滿族老人會說滿語”，但該書是1980年編的，15年過去了，這些老人可還健在？
在5561種語言中，很多語言都面臨消亡的危機(jī)。比如北歐的幾個小國，雖然都有自己的母語，但英語已經(jīng)像中國的普通話一樣普及，長此以往，隨著國際交往的頻繁，英語會越用越多，母語卻越用越少，幾代人之后，難免滿語一樣的命運(yùn)。
每一種語言，不僅有著自身的美妙，還是本民族歷史文化的記錄，一旦消失，全告湮滅�，斞盼淖质褂昧�1500年，16世紀(jì)“由于西班牙入侵而毀滅遺忘”，于是，瑪雅石柱的銘文成了讀不懂的天書。中國的西夏文，13世紀(jì)還在使用，而今成為“死文字”，各種古籍碑文無法破譯。這既是語言文字的不幸，也是人類文化的遺憾。
二、統(tǒng)一——人類文化的進(jìn)步語言消亡雖是憾事，但平心而論，是否恰是好事？在這小小的星球上，五千多種語言，似乎太多了。人類為什么有這么多語言？《圣經(jīng)》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。
那時，天下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……他們說“來吧，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……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�！币腿A說：“看哪，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，都是一樣的言語，如今既作起這事來，以后他們所要作的事就沒有不成的了。我們下去，在那里變亂他們的口音，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。”于是，耶和華使他們從那里分散在全地上，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。因為耶和華在那里變亂天下人的言語，使眾人分散在全地上，所以那城名叫巴別（就是“變亂”的意思）。
事實上，語言的紛亂是因為隔絕。各種語言誕生的過程應(yīng)該是近似的：隨著人類的進(jìn)化，發(fā)音器官逐漸完善；隨著工具的發(fā)明，出現(xiàn)了群體勞動和用語言指揮群體勞動的社會現(xiàn)象；隨著人群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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