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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性中的暗處
這是一起發(fā)生在杭州的真實案例。
一個暴雨夜,一輛小貨車撞倒了一位老人,老人生命垂危,司機是個外地人,是替貨車主人開車的,見闖了大禍,在將老人送到醫(yī)院后悄悄地“逃”走了。
車主是個婦女。家境并不好,聽說出了車禍,急急趕到了醫(yī)院。醫(yī)生對她說,老人的腿傷得很重,必須截肢。她東挪西借湊了3萬元,墊付了醫(yī)藥費。
老人做了截肢手術,吃喝拉撒全在床上,她就承擔了料理老人的責任。半個月過去了,老人的病情不見好轉。醫(yī)生告訴她,老人體質太差,很難保證以后生活能自理,而后續(xù)治療費至少需要幾十萬元。
許多病友都以為她是老人的女兒,都說老人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女兒真是福氣。但誰也不知道,她常常在深更半夜偷偷地掉淚。
又是一個暴雨夜,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,想想自己,不由得悲從中來。自從發(fā)生這起事故,她債臺高筑,小店也沒法開了。她突然憎恨起這個老人,為什么那個雨夜會出現(xiàn)在馬路上,為什么要橫穿馬路……她的生活已經(jīng)被這個老人毀了。她的后半生將為這起事故埋單。她突然用被子捂住了老人的臉,拼盡了所有力氣……
老人暴斃在病床上。她歸案后,許多認識她的人,都不相信她會殺人。
一片雪花落在樹枝上,樹枝不會斷,但雪花不停地落在樹枝上,樹枝就會慢慢下垂。當最后一朵雪花飄落時,樹枝“嘎”一聲斷了。人性如同樹枝,也有斷裂的可能。這就是人性中的暗處,也就是人的“原罪”,它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自私、貪婪、嫉妒、兇殘……正因為它的存在,這個世界才會這樣浮躁、喧囂,這個世界才會有各種各樣的缺陷和問題!霸铩笨偸嵌阍诎堤帲坏┚邆鋾r機,它就會像怪獸一樣出來,吞噬別人,也吞噬自己。
復旦大學的投毒案,只因為桶裝水引發(fā)的口角,他竟用致命的鉈鹽殺害了舍友。當他歸案后,那么多的同學都覺得不可思議,因為他平時是一個生活積極、樂觀開朗的人。復旦大學投毒案引發(fā)了網(wǎng)友關于“性本善、性本惡”的討論。持“性本善”觀點的人認為,人生來是善良的,如果長大后變得邪惡,那是因為后天環(huán)境的影響而改變的。持“性本惡”觀點的人認為,人之初是邪惡的,所以需要后天的教育和修養(yǎng),去掉惡的本性,才能不斷自我完善。
而現(xiàn)在有一種折中的觀點認為,人之初,性本無,既沒有善的一面,也沒有惡的一面。因為人剛出生時,善惡都是隱性的,善惡就像兩個開關,就看最后按動了哪一個。而按動開關的是“環(huán)境”。它是最重要的一個推手,能觸發(fā)人們內心的動機。
現(xiàn)在,人們攀比、競爭,把別人看成對手乃至敵手,很多人可以說是道德底線全無,只謀求最大利益。面對名利的誘惑,利益的驅動,一些人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,也有可能撕破臉皮爭個高下,甚至你死我活。這樣的環(huán)境,等于按下了“惡”的開關。
我們都在等待這個社會好起來,但社會能自己好起來嗎?我們認為需要道德重構、需要“重典”,但最終指向的是我們自己,需要“修理”的也是我們。很多時候,我們在痛罵社會,詛咒別人。事實上社會好的話,有我們的一份功勞;社會不好的話,也有我們的一份罪過。
社會問題終極到最后,其實還是人性問題。古人主張個人修養(yǎng),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”,但在如今這樣的功利社會中,還有幾人能堅守古人的人格理想?我們確實失去了習慣已久的那種建立在農業(yè)文明基礎上的道德規(guī)范,而新的道德規(guī)范仍在襁褓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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