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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遷:千秋太史公,筆下走龍蛇
生在黃河邊
西漢時,司馬遷出生在黃河邊一個叫龍門的小城,這個小康之家,給予了司馬遷最初的文學(xué)啟蒙和教育。司馬遷的家教很關(guān)鍵,他的父親司馬談在當(dāng)?shù)厮赜型窃谒映升埖钠诖,司馬遷習(xí)字讀書,十歲時已能誦習(xí)《尚書》《左傳》《國語》《系本》等書。在那個書冊典籍都是珍稀品的年代,小小年紀(jì)的司馬遷,算得上博覽群書了。
漢武帝建元年間,司馬遷的父親得到了京師長安太史令一職,老爸去當(dāng)官,作為兒子的司馬遷則乖乖留在龍門老家,持續(xù)著耕讀放牧的生涯,倒也自在悠然。
一個人的境內(nèi)游
可是總在老家待著也不是長久之計,年輕人總要開拓視野,因此稍稍年長的司馬遷離開了故鄉(xiāng),來到京城父親的身邊。
此時司馬遷已經(jīng)長成一個有學(xué)識、風(fēng)度翩翩的少年,司馬談對他寄予厚望,鼓勵兒子游歷山川,增長見聞。于是,年輕的司馬遷整頓行裝,開始了“讀萬卷書,行萬里路”的實踐。他從京師長安出發(fā)向東南行,幾乎游遍了祖國的大好河山,什么湘西錢塘,姑蘇淮陰,臨淄曲阜……無數(shù)雄關(guān)大川盡收眼底,無數(shù)風(fēng)土人情令他眼界大開,正是在這次游歷中,他實地尋訪中華名勝,遍訪搜集遺聞古事,為他后來撰寫史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(chǔ) 。境內(nèi)游結(jié)束之后,司馬遷回到長安,在時任太史令的父親司馬談身邊留了下來,因為父親司馬談的推薦,司馬遷得以出仕為郎中。
聽爸爸的話
漢武帝元鼎六年,司馬遷在繼唐蒙、司馬相如、公孫弘之后,再次出使西南,被派往巴、蜀以南籌劃新郡的建設(shè),隨后又撫定了邛、榨、昆明,在第二年回朝向漢武帝復(fù)命。
看著司馬遷已經(jīng)可以獨當(dāng)一面,他的父親司馬談也心里安定了。在元封元年的一個春天,漢武帝東巡渤海返回的路上在泰山舉行封禪大典,生了一場大病的司馬談卻沒能參加,這對于參與制定封禪禮儀的官員來說是件不得了的事,司馬談因此郁郁寡歡,加重了病情。奉使西征的司馬遷在完成任務(wù)后立即趕往泰山參加封禪大典,可司馬遷哪知道,此時父親已經(jīng)生命垂危。
在洛陽,司馬遷見到了病危的父親,彌留之際的司馬談仍然不忘教導(dǎo)司馬遷,他說:“我們的祖先是周朝的太史,遠在上古虞舜時就取得過顯赫的功名,后來衰落了,難道要斷送在我這兒嗎?你繼為太史,就可以接續(xù)我們祖先的事業(yè)了。我死以后,你一定會做太史,做了太史,你千萬不要忘記我要編寫的論著啊。如果在我這中斷了國家的歷史記載,我會十分不安,你可要記在心里!”司馬遷聽了之后淚如泉涌,答道:“兒子雖然不聰敏,但是一定承繼父親編纂歷史的夙愿,不敢有絲毫的缺漏。”
生如鴻毛
然而,司馬遷沒有想到,他安逸的人生即將發(fā)生一個重大的改變。由于他性格耿直,在“李陵詐降匈奴”的事件中觸怒了漢武帝,許多大臣都見風(fēng)使舵,一起聲討李陵的罪過,只有司馬遷真心實意為李陵辯解,說他不是真正投降,而是找時機來報仇。隨著公孫敖迎李陵未功,謊報李陵為匈奴練兵以期反擊漢朝之后,武帝殺了李陵一族,司馬遷也以“欲沮貳師,為陵游說”被定為誣罔罪名,按律當(dāng)斬。
司馬遷想起了父親臨終對他說的一番肺腑之言,腦海中又浮現(xiàn)出文王拘于囚室而推演《周易》,仲尼困厄之時著作《春秋》,屈原放逐才賦有《離騷》……他知道,這都是賢士圣人發(fā)泄憤懣的作品。最終,司馬遷毅然選擇了以腐刑贖身死。至此,司馬遷背負(fù)著父親窮盡一生也未能完成的理想,面對極刑司馬遷:千秋太史公,筆下走龍蛇而無怯色,在堅忍與屈辱中,完成了屬于太史公的使命。
重見天日
司馬遷有一個女兒嫁給了楊敞。楊敞是個了不起的人物,在漢昭帝劉弗陵時期,曾官至宰相。楊敞有兩個兒子,也就是司馬遷的外孫,大兒子楊忠,小兒子楊惲。楊惲從小就聰穎好學(xué),他的母親把自己珍藏著的《史記》拿出來給他閱讀。這部偉大的著作承載著司馬遷的使命,如今,通過女兒又傳到了外孫這里。楊惲雖然很小,但他初讀此書,便被書中的內(nèi)容吸引住了,愛不釋手,一字字一篇篇,非常用心地把它讀完。
一晃好多年過去了,楊惲成年之后,每次重讀《史記》都會熱淚盈眶,扼腕嘆息。在漢宣帝時期,楊惲被封為平通侯。那是一個清明的朝代,想到他的外祖父司馬遷的這部巨著,于是楊惲上書漢宣帝,把《史記》獻了出來,至此,這部偉大的史書終于可以重見天日,讓天下人一睹它的風(fēng)采。
這部中國第一部紀(jì)傳體通史――《史記》,被公認(rèn)為是中國史書的典范,記載了從上古傳說中的黃帝時期,到漢武帝元狩元年長達三千多年的歷史,是“十五史”之首,難怪被魯迅譽為“史家之絕唱,無韻之離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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