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鳥的優(yōu)美散文

　　鳥兒在窗前的柿子樹上啁啾。一聲，接著一聲。

　　柿子樹的葉子，早已被秋風(fēng)收凈了。樹枝，是光禿禿的。像無數(shù)的瘦手。鳥兒，就在這些瘦手與瘦手之間騰挪，跳躍。歡快不已。起先，只是聽見鳥聲。見不到鳥的身影。鳥是灰色的，樹枝是灰色的，天是灰色的，冬的簾子是灰色的。許多灰色混合在一塊，看不出鳥究竟在哪里。要仔細地看，啊，不是一只，有好多只的。

　　樹上的柿子一個不剩了。它們吃什么呢？在哪里棲居呢？鳥窩，確實未見。這樣小的小鳥，它們的窩必定是在草叢里，或粽葉林里，或山上的柴禾上吧。

　　一天，一天，它們都在這棵柿子樹上啁啾著。它們當(dāng)真有那么多的快樂嗎？叫聲細碎，而圓潤。我總想象它們是珠子。是珍珠。是露珠。清亮，而溫暖。

　　它們讓我在枯燥乏味的公務(wù)之余，總是聽到清澈的泉聲。

　　也許，人是不如一只鳥活得透徹吧？它們想覓食就覓食，想戀愛就戀愛，想唱歌就唱歌，想開會就開會，想遷徙就遷徙。它們是無拘無束的。它們有集體主義精神。它們，總是一群一群的。最少也有兩只在一塊。在樹上，在地面上，在天空下，在人的視野里。

　　鳥兒是越來越膽大了，也越來越多了。它們不忌諱人類的眼神。是嫉妒也好，呵斥也好，不屑也好，它們樂它們的，唱它們的，舞它們的。這叫旁若無人吧。是叫人類真的要嫉恨的。人類，總是你看不慣我，我看不慣你。你不服我，我不服你。甚至明槍暗箭地防備著，廝殺著�？吹靡娀蚩床灰姷难�痕，總在起伏。我很少看見鳥兒們拚命爭斗。或許，也有。只是我沒有看見罷了。

　　種莊稼的人越來越少了。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卻是越來越好了。野果子日漸多起來。這也許是鳥類得以繁衍下來的重要原因吧。只是一些已經(jīng)消逝的鳥類，如果再出現(xiàn)，那就近乎奇跡了。比如我小時在鄉(xiāng)間看到的野雞或鷂鷹們，已好多年不見它們的蹤影。

　　開發(fā)來開發(fā)去，城邊的林子沒有了，地沒有了，總還有鄉(xiāng)下的林子，鄉(xiāng)下的地。鳥們總還是能找到它們的家園。天是滅不了鳥類的。人也是滅不了鳥類的。

　　綠葉婆娑時，鳥兒在葉子與葉子的縫隙里穿梭；果子稠密時，鳥兒在果子與果子之間跳躍；而所有的葉子與果子全部落凈，鳥兒也并未見得萎靡，仍然這么快樂、無憂。豈不是叫人類要嫉妒的么？又何況，人日日奔波在社會與自然之間。自然性也愈來愈少了，愈來愈多的是社會的人了，世俗的人，日子的人。為生活憂，為日子憂，為地位憂，為福利憂，為前程憂，為愛情婚姻憂，為子孫憂，為靈魂的皈依憂。日日不得安寧。鳥兒才不管這些呢，我有時會想，鳥兒的邏輯是：我在，故我在。這樣，多好！人類,要思什么呢？是真的要思，才在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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