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的足跡優(yōu)美散文

　　見到這片偌大的荷園是在薄暮時分，首次置身這里，看見它們挺拔壯碩的英姿，嗅到那撩人的淡淡清香時，我驚訝于它們勁拔的腳步了。若不是一條長長的岸堤攔擋，我相信它們的足跡還將向前延伸，在藍藍天空的昭示下，在朵朵白云的引領(lǐng)里，一往無前地探出足跡，伸向美麗的海岸，耽于那拍擊的無盡濤聲中，為的蘸些海水的咸澀，聞些海風(fēng)的咸腥。有水的地方，就有它們永遠珍藏著的那清涼的夢境。

　　清晨，馨香的空氣自窗外縷縷襲來，送進肺腑，伴著幾聲鳥的啼鳴，催我早起。沿著池塘，手撫雕刻精美的欄桿，于晨光熹微中，一片荷園便收入眼底，又向遠，到達視線的盡頭。此時，整個荷塘邊就我一個人，我頓覺從沒有過的奢華，盡情地享受著這片造化垂青的所在。柔和的晨光里，遠處是淡淡的霧氣，絲絲縈繞在荷葉上，展現(xiàn)了一幅畫卷的靜美。那密集的葉展挨挨擠擠的，平鋪開來，厚積著，展向遠處。近處的葉子則顯得那樣華貴，是那種柔美的嫩綠色，好像一夜之間它們就競相地從水里長出來了，經(jīng)過清水的濯洗，不染一點塵滓。這時無疑是觀荷的最佳時節(jié)，上上下下的葉子竟找不到半棵敗葉。有的緊貼水面漂浮著，好像水位特意為它們而蓄，一點不多又一點不少，剛好托起葉子，這是我從沒有見過的嬌貴的葉子。那些長勢更加肥壯的，則在挺拔的荷莖的托舉里，臨風(fēng)飄動了。然而，它們嬌貴卻不嬌氣，用盡身心從泥土中探出，把個池塘淘淋得那樣清澈，俯視時，便看到許多纖小的魚兒游動，那些小魚故意用嘴咬下荷莖，振動荷葉微微擺動著，愈發(fā)裝點了荷塘的寂靜。

　　此時，最美的還是那些點點的荷花，白的，粉的，黃的，點綴在葉子間，構(gòu)成了和諧之美。每一個花瓣都那樣的齊整，那是巧織娘的細刀裁剪的，有的含滿花苞，鼓鼓的，似乎把一個春天的積蓄，要盡情地展現(xiàn)給這濃烈的夏天。而那盛開的，它們開得是那樣的燦然，開得那樣不遺余力。這時，有幾只叫不上名字的大鳥穿梭其間。不時跳躍在荷葉上，一會又把頭探進水中，是捕捉小魚，還是尋找剛才自己映在水面的影子，在那長喙探入水的剎那，濺起了圈圈的漣漪，柔柔的，很快便消失了。

　　滿園的景色總是關(guān)不住的。遠處就有幾個青年男女，手托相機不停地尋找著最佳的視角。他們是一大早特地從城里相約趕來的，為的是不負這大好景色。他們是那樣專注，有的蹲在花的低端，有的側(cè)身對準葉子，有的則干脆坐在地面。大凡我見過的各種有關(guān)荷的照片卻也頗多，簡直把荷的盡美都展示出了。于是，我不解地和他們搭問起來：

　　你們這樣費時費力，要達到什么效果嗎？

　　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端詳了我?guī)籽�，笑笑說：哥哥，美永遠是動態(tài)的。即使你在別處發(fā)現(xiàn)了美，卻也不能代替這里的美啊。這是我們身邊荷園的美，不來，不是辜負了這滿園美景嗎？

　　聽著他們的對話，我突然感覺我提的問題是那么初級。美是永遠的，也是展示給懂得審美的人的。荷被稱為“活化石”，是被子植物中起源最早的植物之一。在大約一億零四千五百年前，地球大部被海洋、湖泊及沼澤覆蓋。當時，氣候惡劣，災(zāi)害頻繁，沒有動物，大部分植物被淘汰，只有少數(shù)生命力極強的野生植物生長在這個貧瘠的地球上。有一種今天我們稱為“荷花”的水生植物，經(jīng)受住了大自然的考驗，在我國一些地區(qū)的沼澤湖泊中頑強地生存下來。

　　賞著這延傳億萬年依然生命力旺盛的世間尤物，陷入無限遐思之中，一定是地脈里受了海水的浸潤，這里的荷才會如此嬌美脆嫩。微閉眼睛，腦海似有一幅更美的圖景閃現(xiàn)，我分明看到這些幽雅的荷在蔓延，向南，向南，一直探進海岸，這，也許并不是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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