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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敬愛的父親散文
我問女兒:為何會在作文中多次寫到外公?
女兒回答:他個性鮮明,好寫。
又加一句:外公不是一般的老頭兒。
外公不一般嗎?哪些方面不一般?
一般情況下,這個年紀的老頭兒(七十歲)都開始悄無聲息地抽著閑煙打發(fā)日子了,而外公很忙,他的活永遠干不完。一般情況下,這個年紀的老頭兒已經(jīng)面無表情了,看不出喜怒哀樂,而外公卻表情豐富,快樂時像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,和外婆生氣時則橫眉怒目,表情夸張得像唱戲,在我和哥哥面前卻和顏悅色,樂呵呵地全沒了個性。一般情況下,這個年紀的老頭兒也沒了喜好,一日三餐吃飯而已,而外公會用手機音樂播放器,晚飯后喜歡散步,一邊聽著最最流行的網(wǎng)絡(luò)歌曲。
女兒文字和口頭表達能力都強,一口氣說了這么多,我只有附和的份。我也一直愛寫父親,可我并沒拿他和別人比較過,我只是由衷地敬愛著他。我更加會在日常生活中聯(lián)想到他。
干活時,我想到他。我的活計是必須的忙碌,父親的活計是生活的主要內(nèi)容。父親從不將干活看作辛苦,而是視作與呼吸等同的理所當(dāng)然的事。父親干活不看時間,只要天亮他就開始忙碌了。上山,下地,天黑才歇息。遇上雨雪天氣不能出門,他便在廳屋里聽著歌曲不言不語忙他半路出家的竹篾編織和木工。父親沒有拜過師學(xué)過藝,但父親把方圓十里的匠人的飯碗都搶了,父親的手藝不精致,卻實在,打造的農(nóng)具耐用且價格實惠,因此,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手藝。
與人交流時想到父親,便會覺得自己的言語還可以再擰擰,擰出多余的水份。父親說話做事不含水份,他的關(guān)心是十分的重量,他的熱情也是十分的重量,他所有表達在外的沒有半點虛假,他學(xué)不會客套。父親從不在我們面前說唱他對我們的關(guān)心,可他的一言一行卻讓我們深刻地感受到了父愛如山。永遠都記得那一次,姐姐為看喉疾三番幾次后輾轉(zhuǎn)到了我家,父親多次電話追蹤得知病情未有起色,便聽村人之言騎車去十里外的一家寺廟求了一張“仙丹”藥方,之后又騎車三十里送到在我家落腳的姐姐手上。當(dāng)時在我家閑坐的村人看到父親的“仙丹”藥方便哄堂而笑了,笑他的迷信。其實我和姐姐也不信“仙丹”,但我們沒有笑,姐姐更是揣好了藥方說馬上要去按照藥方抓藥。父母們大多愛對孩子說唱為了你們什么都愿意做的話,但父親從來不懂煽情。
父親對母親的感情極深,母親除了能在我和姐姐家里小住,父親斷不答應(yīng)母親去別的親戚家住個一到兩天,母親不在家,父親無所適從。母親被父親寵了一輩子,除了雙搶秋收,生在農(nóng)村的她不用干農(nóng)活,有時連自家的菜種在哪她都弄不清。兩人有時拌嘴向我“告狀”,我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父親:您寵的又不是別人,是自己老婆呀!又去哄母親:年輕時父親寵您,如今比父親年輕的您也可以寵父親了!他們倆人便都說我講的有理。
父親對我們小夫妻從不說教。只有時我和東籬通電話,他在一旁暗自聽著,又迅速向母親轉(zhuǎn)達:滿子的電話講得多好!原來父親是在這些細節(jié)上關(guān)注著我們。父親最愛向村鄰們炫耀的是他的女婿們對他的孝敬。他對他們的關(guān)心也是由衷而發(fā)的,沒有一次和我通電話他不會另叮囑一聲,要東籬開車慢點,不要酒駕。
父親的前半生是在苦水里泡著的,如今的父親就像一尊笑佛,只要有些微的笑點他都可以盡情地大笑開懷,我們見了父親也總?cè)滩蛔]來由地先歡笑一陣子,再和他幽默地談天說地。
父親的務(wù)實和樂觀,是我如今極力學(xué)習(xí)的榜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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