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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中那一樹薔薇散文
在朋友圈看見“小馬服飾”,她是我鄰家的妹妹香玲,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爺爺老春滿慈祥的笑臉,想起她父親正山叔的熱情和他的謙恭,想起干凈利落的扣鎖奶奶,想起他們家院門外,一樹千朵萬朵壓枝低的薔薇……
我七八歲的時候,特別喜歡在羊角辮上,插上兩朵花?晌覀冃『幽系亩庾由希曰ǖ娜思疑。記得好像只有碗林家有一棵梔子花。她家的梔子花栽在院子里,她爺爺老寶善整天守在家里,梔子花開了,除非厚著臉皮去要,你別想能偷到。何況梔子花的花期也短,不是我理想的“花源”。
從我家前面的巷子往西,在粉喜姑姑家斜對面,有一叢兩個孩子抱不過來的薔薇花,倚在一堵矮墻上,樹冠有屋檐高,長在老華積家門前。我一直以為這薔薇花是老華積家的,后來聽我奶奶說,這是里面春滿爺爺家的。
我就很奇怪:春滿爺爺家的薔薇花,怎么不栽在他家的院子里?栽在大門外,誰都可以摘呀!
早春的太陽一曬,薔薇長出了新葉子,沒有幾天,密密層層的枝頭上,冒出一簇簇豌豆大的花朵兒,碧綠色的,一天天長大,清明節(jié)后,有幾個大朵兒,飽滿得咧開一絲縫,露出粉紅的顏色,撩撥得等花開的小丫頭們,一天去看幾回。
仲春的小河南,一夜春雨后,我就會起個大早,跑去看薔薇花開了沒有。剛從粉喜姑姑家屋后轉過彎,就聞到一陣甜甜的花香,抬眼一看,碧綠的葉子中間,星星點點的鑲嵌著粉紅的花。我三步并著兩步跑過去,枝頭上盛開的薔薇花,還滴著水珠兒,“不搖香已亂,無風花自飛!本褪怯旰笏N薇嬌態(tài)的真實寫照。
我踮起腳尖,攀著花枝,顧不得水珠打濕了衣袖,也顧不得尖刺劃破了手指,終于掐到了兩朵花,高枝頭上還有好多更艷麗的,我這么跳也夠不著。
正在望花興嘆,老春滿爺爺出來了。我偷了他家的花,嚇得轉身想溜。他連忙喊住我,“上面開得多哩,我來幫你摘!彼贿呎,一邊對我說,你喜歡可以天天來掐花,注意不要戳著手。
我兜著一衣襟的薔薇花,一陣風跑回家,讓奶奶給我梳辮子,戴花。以后的一兩個月,我每天起來,第一件事就是去掐薔薇花。只要遇到他們家的人,都會幫我把高枝上的好花掐下來。
奶奶一邊給我梳頭,一邊嘆息:好人!一家子忠厚老實,不跟人爭長短。從奶奶的講述中,我終于明白了,為什么春滿爺爺家的薔薇花會栽在院子外,為什么他看見孩子們?nèi)フㄟ挺高興的,為什么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家人和別人吵過架……
原來春滿爺爺不是我們村的,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孤兒,給一個大戶人家做長工,財主家的小姐,就是現(xiàn)在是扣鎖奶奶看上了他,兩個人來到我們村落了戶,單門獨姓的,加上扣鎖奶奶娘家成分高,一家人過得小心翼翼,從來不敢得罪人。在門外栽花,不過是親近鄉(xiāng)鄰的作法之一。那時候香玲姐弟還小,我記憶深處,永遠干凈利落的扣鎖奶奶,見人就一臉笑容的正山叔叔,就和他家門前的薔薇花一樣,讓人親近,讓人難忘。
分田到戶,讓農(nóng)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。正山叔是我們村最早去揚州謀生的。他賺了錢,回來重建了樓房,也沒有住幾天,就把一家老小都帶去揚州,后來,家里的樓房賣給了別人,那一叢薔薇花,也沒有了。
十幾年前,我去常熟服裝市場進貨。一上午就如同打仗一樣,把貨弄到車上,就準備去吃飯。突然聽見有人喊我小名,我轉著圈四面張望,在常熟,怎么會有人知道我的小名?一定是家里人。一個熟悉的笑臉映入眼簾:這不是正山叔嗎!原來他在揚州開服裝店,也到這兒進貨,一眼就看見了我。兩個人都開心得不得了,一起去吃飯。滔滔不絕,談了一頓飯的功夫,最后,還是正山叔搶著付了飯錢。
臨別時,看著他的背影,我又想起他家門前的薔薇花,樸實,親切。
時過境遷,老一輩只剩下嬸子還在,香玲姐弟倆早在揚州成家立業(yè),子女都已經(jīng)長大成人了。不知道他們在繁華的揚州城里,還記得老家門前的薔薇花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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