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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相處那么好,你為何忍心傷我那么深散文
大地,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個無法忘懷的驛站。在這里,有過我的快樂,有過我的歡欣;有過我的煩惱,有過我的悲傷。這是一段讓我不堪回首的歲月……它像一枚烙印,深深地鐫刻在我的記憶中。
放棄了縣城的工作,來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,我曾有過很長時間的思考,以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不會錯,結果還是錯了,并且錯得徹徹底底。
初到這里, 陌生的環(huán)境使我旁徨。遠離了鬧市,讓我深感寂寞與孤單。晚學后,一天的歡樂都隨那些天真活潑的小孩子們走了,留下的只有這個空曠的校園和孤伶伶的我。坐在辦公室里,放眼望去,只見夕陽中遠山空寂,近野蒼茫,一片蕭靜……看到對面人家靜靜地升起的一縷縷炊煙,心頭才覺得天地間尚有些些氣息。
我是個有感情的人,我不是一棵小樹。我需要別人的關心,需要別人的在意,需要別人的溫暖?晌业貌坏。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,我怕孤獨,我怕自己變得空空。但是,我還是在無奈中獨自承受,無人知我心,無人懂我意。
我失神地趴在辦公桌上,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風景。秋日的黃昏,景色還是那么美,夕陽還是那么紅……不知何時?才暗然發(fā)現(xiàn)孤獨中的自己早已淚流滿面……
大地,你這個偏僻的地方,你有善良的人群,但都散落在別處山中;你有美麗的山村小景,可我不是詩人畫家,我不懂欣賞。在這里,我只有孤獨,無盡的孤獨。工作,雖能讓我從中得樂,但課余卻讓我飽嘗孤單。
我想得到歡樂,我想得到開心,我想得到別人能夠擁有的笑逐顏開……
日子一天天在過,快樂卻始終無處可尋?吹綄W校旁邊那小溪的流水,我羨慕它們;看到天空飛過的小鳥,我向往它們。我想擁有小溪的歡樂,我想擁有小鳥的自由。我把手伸出去,想分享它們的歡樂,收回的卻還是兩手空空……長時間的落寞孤單,讓我變得煩躁不安。我要改變,我要追尋,我要找個開心的環(huán)境。
一個周日,我決定去圣佛羅里海灘走一走,我要看大海澎湃的姿態(tài),我要看海燕在海面上的飛翔,我要聽聽輪船的氣笛聲,感受一番海風的威冽……
清晨,我愉快地起程,一個人,一種輕松的心情,一種對大海的向往……
到了!我終于到了!我奔向崖邊的一塊巨石,我站在大石上,面對遼闊的海面大聲疾呼:圣佛羅里海!我~來~了!我~來~了!
面對蒼茫的大海,一甩寂寞的心情,我變得開朗,我變得瘋狂,我變得無拘無束,讓整個心潮澎湃激蕩……這才是我的希望,這才是我的追求,這才是我深深的向往……大海,你洶涌無邊;大海,你廣闊無垠;你讓我把所有的孤單寂寞一古腦兒拋開,我要讓你在我心永存!
我脫掉衣服,投進了海的懷抱。我暢游在藍藍的大海里,所有的煩惱沒有了,所有的不開心沒有了,所有該忘記的東西都忘記了!我享受著被海水浸泡的喜悅,我沉浸在一股歡樂愉快之中。我向海浪沖去,無所畏懼;我向著海燕高呼,將心中的壓抑泄放!我,完全進入了一種渲泄的狀態(tài),就算此刻成永恒,也無憾了!
當我盡情享受浴海激情的時候,一條膚色黝黑的海魚向我游來。我伸出手去,它輕柔地用身子擦過我的手邊,并發(fā)出“呦呦”的叫聲。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它原來是一條可愛的小鯊魚。我撲上去,撫摸著它光滑的身子,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。我終于有了一個海的伴侶。它輕輕地靠近我,用身子接觸我的肌膚,我開心地擁抱著它,生怕它會走了,我很享受這種人與魚的親密接觸,滑膩膩的感覺讓我身心飄然……
因為我喜歡,所以,回來時我把它帶回來了。在集市上,我買了一個大大的塑料缸,然后把它放進缸里。
有了小鯊魚,寂寞孤獨的日子終于結束了。有空的時候,我就精心地照料著它,給它吃的,逗它玩,看它在水中游動的樣子,我什么煩惱都沒有了。
工作的時候,我總會把它帶在身邊,把它放在離我最近的位置,這樣,我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看著它那可愛的樣子。
晚上,我把它帶到睡房里,每晚喂它幾次。我喜歡看它進食,看它晚睡,喜歡伸手撫摸它那黑黑的、滑溜溜的身體……
晃眼間,時間過了半年。一個周末,我?guī)鼇淼绞シ鹆_里海邊?此芜M海里之后,我就在岸邊靜靜地望著它暴露在水面上的灰黑色的身子,看到它開心地在那里玩耍,我心里多希望能像它那樣在大海中自由地沖擊,自由地出沒。但是我做不到啊!
過了一會兒,它游回來了,在我的身邊貼著我的身子沉了下去。我意會著,跨上了它的背,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它。它載著我游向了大海深處。貼著它光滑的身子,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,緊緊地把它抱住,抱住,很想把整個身子都陷入到它的軀體里,讓我也成為它不可缺少的身體的一部分。我不愿離開它,生怕離開它。我們在海底里橫沖直撞,仿佛要將體內膨脹起來的力量全部渲泄出來。它載著我游向了大海深處。
它沖刺的速度讓我產生一種強烈的滿足感。它像一個瘋狂的無敵者,左沖右突,在魚群中飛速地穿梭……我們幾乎興奮到了瘋狂的程度。一會兒拼命地往海底的深處鉆進去,鉆進去……一會兒又拼命地往那高高的浪尖上沖,盡情地往上沖……這種快速出入的感覺在我們的心里如烈焰焚燒,全身充滿著一股赤色的力量。大海成了我們激情渲泄的天堂,我們在大海中不斷地翻滾,翻滾,像要把整個大海都搖動起來,讓周圍的一切都感受到我們的歡樂,感受到我們已經完全失控的那股激情。我們的腦海里早已一片空白,意識中只有追求,一種無邊無際的追求。追求快樂,追求最大最大程度的滿足,追求一種超越靈魂的體驗,追求一種人與魚結合而產生出來的一股無以言狀的歡樂,一種至高無上的如太虛幻境般的歡樂……我下意識的狠狠抱住它,抱住它,抱得很緊,很緊……我軟軟地享受著附在它身上的感覺,我陶醉于它強勁的沖力之中,它那滑膩膩的身軀激起了我發(fā)誓下世也要做一條鯊魚的欲望,我要和它分分秒秒在一起,一刻也不要分離。我不能沒有它,我要和它生生世世,直至天長地久……
往后的周末,我們幾乎都是在這片海灘度過的。圣佛羅里海成了我們瘋狂的天堂,是我們追求快樂,渲泄激情的地方。藍天見證了我們的喜悅,碧海分享著我們的歡欣。我深深地愛著我的小鯊魚,我喜歡摸著它光滑的身子,感受那種心跳的感覺;我喜歡聽它那“呦呦”的叫聲,感受那種音律傳遞的感情……
我不愿離開它,我對它已經產生了深深的依戀?墒,看著它一天天長大,我的心開始變得煩躁。我知道,它是屬于大海的,長大了,它一定會回歸大海,這是無法改變的現(xiàn)實……我的心突然覺得失落,一種茫然的失落,一種揮也揮不去的無奈……
又是一個周末,我?guī)鼇淼胶_。這一天,天,還是那樣的青;海,還是那樣的藍;陽光灑在海面上,發(fā)出熠熠的波光。海景還是往日那般美麗。我看著小鯊魚輕輕地游進海里,我的心悵然若失。我懶懶地躺在海灘上想心事,不再看它在海里的游姿……
它長大了,它不再是往日的小東西,我該讓它回到大海去,因為我對它再也負擔不起。我要將依戀之情割舍,該割舍了……該割舍了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在迷迷糊糊之中,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將我從夢中驚醒。我睜開雙眼看時,只見往日溫順可愛的小鯊魚,此刻正張開那利齒森森的大口,瘋狂地撕咬我的軀體,一口一口地,一口一口地……頃刻間,我已經傷痕累累,血跡斑斑。我對它百般哀求它也無動于衷,我已得不到它的半點可憐。當我奄奄一息的時候,它停在那里,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身上流淌的鮮血。它的眼里沒有了同情,眼珠里只定格著我慘烈的身影。它的口里還殘留著我的碎粒,利齒已被我的鮮血染紅,肚子里有著我的骨肉!我的心!此刻比承受被它傷殘我的血肉還要痛!
小鯊魚:你可知道,你撕碎的不僅僅是我的血肉,更是那顆一直被你占據著最最重要位置的脆弱的心!我喊,還有聲嗎?我哭,還有淚嗎?我求你,你還有惻隱之心嗎?我承受了你給我的痛苦,你還會心痛嗎?我知道你不會,我知道你不會!四十九點五,是我人生的恥辱,成了我今生記憶的永恒!
我不明白,我不明白!我有一千一萬個不明白!當初我們相處得那么好,如今你卻忍心傷我那么深?!為什么!鯊魚,難道就注定是這么冷血的嗎?我后悔,我后悔和你相處過!我恨,我恨你把我傷得那么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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