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棗樹散文隨筆
以前,我家門前長著一棵大棗樹,聽父親說,他小時候,這棵棗樹就已經是大樹了,估計它應該有一百多歲了。它是我們周圍村莊出了名的老壽星。樹很粗很粗的,需要兩個人才能抱過來。樹的主干有一米多高,四周顯得特別臃腫,它的枝干比較長,可是彎彎曲曲的。在木匠眼里,這棵棗樹是沒有多大用處的,所以一直沒有人動過要砍伐它的心思。樹雖老,但是它還枝繁葉茂,不斷向外伸展著,彰顯著它頑強的生命力。整個一棵樹造型非常獨特,優(yōu)美的線條,婆娑的樹冠,歲月留下的道道溝痕,使這棵棗樹成了我家門前一道靚麗的風景。
這棵樹天天有鳥雀在上面嘰嘰喳喳地叫著,一年四季以麻雀和喜鵲居多,只有到了秋冬季節(jié),才會有客居的鳥兒在樹上停歇。一年四季,棗樹成了鳥兒的天堂。特別是夏天,人們都喜歡到棗樹下乘涼,享受著遠處吹來的習習涼風,聽著說書人講前朝的故事,說書人講到精彩處,他頸脖上青筋暴起,嗓門也提高了許多。這時,大家會一致拍手叫好。其它時候,大人們也喜歡到大樹下坐著聊天,天南海北,上至國家大事,下至平常人家小事,都是大人們談話的內容。我們小孩子也喜歡到大樹下湊熱鬧,但是我們在樹下不是聽大人們的閑聊。我們在樹下做自己的事,踢毽子、跳繩、做游戲、玩毛毛蟲。我們玩得可開心了,跳著、笑著、跑著,有時吵得讓大人們感到煩。樹下蟲子很多,有毛毛蟲、大青蟲 、蜈蚣、螳螂、螞蟻等。我有時一個人在樹下能跟這些蟲子玩上半天。最有趣的是螞蟻拖大青蟲,只要有一只螞蟻發(fā)現一只將要死了的大青蟲,不一會,大青蟲周圍就會聚集很多螞蟻。它們拖的拖,拽的拽,忙得熱火朝天。不要小看螞蟻,雖然大青蟲在螞蟻面前是龐然大物,但是,在眾多螞蟻拖動下,大青蟲就會被螞蟻慢慢地拖進洞里,然后,再盡情地享受著美味大餐。我也喜歡爬上棗樹捉知了。捉知了不能徒手去,那樣會無功而返的,先要制作一個捕捉知了的網,做網并不太難,只要找一根長竹竿,在竹竿一頭用刀劈成兩開,再用一根小木棍把竹片兩邊撐起來,這樣,竹竿一頭就會變成一個鏤空三角形,再找些蜘蛛網粘在鏤空三角形上,捕捉知了的網就這樣做成了。拿著網去捉知了,就十拿九穩(wěn)了。只要看見樹上的知了,人在遠處,把網伸過去,知了一般不會注意,當它知道自己上當的時候,它整個身子可能已經被粘在網上了。
每到秋天,樹上就會結了很多棗子,棗子又大又甜。不管大人小孩,都喜歡爬到樹上摘些棗子吃。我的家人從來沒有去看管過棗子,在鄉(xiāng)鄰眼里,我家棗樹好像是公共的,他們摘得心安理得,吃得也甜甜美美的。我母親常跟我說:“瓜果梨棗,別人吃了,就罷了,不必計較!
我常聽父親說,這棵棗樹還救過奶奶的命,那是在戰(zhàn)爭年代,一次,奶奶聽到外面?zhèn)鱽順屄。奶奶忽然想起家里的牛還栓在外面棗樹上,奶奶怕牛被槍打死,連忙出去拉牛。奶奶剛到外面,一顆子彈就從遠處正對著奶奶飛過來,奶奶臉都嚇青了,結果子彈不偏不倚正打在棗樹上,奶奶這才撿回一條命。打在樹上的子彈早就沒了,可是那顆子彈留下的一個小窟窿,還清晰可見。從那以后,我們一家人都把棗樹當神來拜。特別是每年大年初一,一家人一定要焚香祭拜棗樹的。這棵棗樹一直陪了我們一家?guī)状耍髞泶謇镄蘼,被人用挖土機把棗樹連根拔起來,百年老樹就這樣“轟然”一聲倒下了,隨著棗樹的倒下,我們一家人都傷心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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