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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月不能無菊散文
盛夏與霜降,近乎是冰火兩重天的時節(jié)。而進入盛夏,當(dāng)賞過荷的雅致,我就分外期待霜降,期待霜降時節(jié)里盛開的野菊花,期待在那一抹淡淡的菊香里再一次微醉。
秋風(fēng)那樣的凜冽,搖晃著光禿禿的樹干,時緊時緩地呼嘯著。季節(jié)就這樣承載著歲月的音訊,向人們作別。而我以及和我一樣期待菊花盛開的人們,卻在焦灼的等待中跋涉了三個季節(jié),為了尋訪淡淡的秋菊,毫不懈怠地步入秋的深處,以她的散淡,去濯洗一程又一程疲憊的心魂。
在悄無聲息的歲月里,我總會把有關(guān)與菊香的愛戀,蛻變?yōu)橐粓鲩L相廝守的花事,讓如水的歲月多一抹浪漫。歲月終會遠去,而菊香也在時光的節(jié)點,最終演繹成一段美文,一段詩韻,一副水墨,鑲嵌在心壁的正中央,讓心空多一抹靈動。深秋,讓人不堪寂寥和空曠的山野,簇簇繁花如錦的秋菊,使這個季節(jié)變得妖嬈與鮮活。
年少時的深秋抑或初冬,場光地凈,忽而有雪花飄零,西山的野菊正是盛開的季節(jié),百花凋謝唯菊獨放。菊香,隨著風(fēng)兒的走向,彌漫于山腳下的村落。那時,或許童心不羈,菊香,似乎與我沒有關(guān)聯(lián)。歲月漸次遠去,對菊香也慢慢地始于愛戀,她散淡孤傲的神韻不時讓人陶醉,向往。
杜甫的“寒花開已盡,菊蕊獨盈枝”;元稹的“不是花中偏愛菊,此花開后更無花”,既稱贊了菊花的品格,亦抒發(fā)了自己的情懷。而陶淵明的名句: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則更勝一籌,他抒發(fā)的不僅是田園自然之美,表達的更是一種思想之美,為人們演繹的是一塊悠然自在的精神家園,為世人深深傳誦。每每細細品味那些有關(guān)愛菊、賞菊、品菊的句子,潛心觀賞獨具風(fēng)骨、千嬌百媚的菊時,我才恍然的感悟到,菊,已植根心田,綻放成永恒的旖旎。
我深深地愛戀著菊香。那是因為她高雅而不失浪漫,嫵媚而不失莊重。春,萬紫千紅,百花爭妍,她卻默默地植根于山野一隅,汲取著大地的滋養(yǎng),積蓄著能量,為優(yōu)雅的神韻默默地修為。凄凄秋雨不勝寒,菊,終于穿越春日的破土,夏日的洗練,初秋的沉默,竭盡一生的能量,綻放在山坡、田壟、徑畔。墨綠色的葉片,瘦挺的枝干,簇簇花團,成就了婀娜的姿影。很遠處,就可嗅到濃郁的菊香,讓人駐足,讓人陶醉。
去年的冬,似乎來得早。霜降剛過,就可見飄零的雪花。我一如經(jīng)年里的過往,來到太行深處,再一次朝拜冷峻與孤傲的山川,與盛開的野菊作別。冷風(fēng)肆虐,雪花飛落,此刻,滿山盛開的野菊竟是如此的壯觀與妖嬈。我裹緊上衣,輕輕地俯身,竟聽到了花語:你來,我少了一抹寂寥,一抹無奈。你若不來,我依然會在這彼此相約的領(lǐng)地,默默地等待。
深情地望著凄冷中傲然而靜默的菊,此刻,眼睛竟然有些濕潤。我心語:生命默默延展,歲月不能無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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