橙結(jié)散文

　　每次外出歸來，總是習(xí)慣性地拎一兜兒水果，盡管原先買的還未吃完。不僅是為了那種充實感，更在意的是其間透出的清新的氣息，明朗鮮活。

　　猶清晰的記得，初中時最喜歡吃的水果是蘋果，盡管是在冬天。不為鮮美，僅僅是因為當(dāng)你的唇齒接觸蘋果表面時，那沁人的香味，以及涼及心底的觸感，可以在昏沉間得到片刻的清醒。然而，那種味道終是太過平淡，不久便已厭倦，即使它經(jīng)久不在，心底也不會有惦念。

　　高中時，校門口多了很多賣各種水果的攤販。而橙子基本上在每個攤位都有。鮮亮的橙色是那個季節(jié)里最鮮明的色彩。盡管，心底有著對橙子的渴望，可是，我也只是偶爾在遠(yuǎn)處觀望。畢竟，在當(dāng)時的認(rèn)知中，吃橙子是一件挺麻煩的事。首先要有一把刀，然后再把橙子規(guī)整地切成四瓣，隨后汁水四溢。這對于當(dāng)時在校的我來說，是件費時費力的事。因為對于一個極力追尋省事的人來說，僅僅為了吃一個橙子，然后找一把刀，收拾被橙汁浸過的桌子，吃完后，還要跑到教學(xué)樓的另一端去洗手，怎么想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。而且在那段緊張的時期，任何時間看起來都是異常的矜貴。于是，橙子是我在校期間一次都沒碰過的水果。直至一個即將放寒假的夜晚。

　　那時的自己似乎永遠(yuǎn)都活力充沛，即使已是凌晨深夜，卻還是精力旺盛。在狹小的宿舍里，十個人唱著跑調(diào)的歌，一首又接著一首。隔壁的宿舍，來敲了一次又一次的門，才逐漸消停。靜下來之后，老大說，我還有一個橙子，咱們一塊吃了吧。當(dāng)時，我還想說，可是沒刀啊。話還未說出，就見老大用勺子將橙子的一端劃開，然后在黑暗中悉索的剝著。下鋪的三兒嫌老大慢，利索的從老大手中將橙子拿過，嫻熟的剝開。剎時，整間宿舍彌漫著清香。老大說，大家都吃點，就算以后我們分開了，也不能忘了彼此。橙子的汁水在手上黏膩，冰冷的橙子卻暖到心房。

　　也是在那個時候，我知道了，橙子原來也可以剝著吃，而味道遠(yuǎn)勝于切瓣的。

　　第二天的早上，橙子皮在地上散亂著，手指上依稀殘留著昨夜的芬芳，而我們各自收拾行囊離開。

　　已經(jīng)記不起那晚有沒有做夢，但卻依舊記得在鼻尖繚繞整夜的那種果香。

　　后來，特意聞過橘子和柚子的味道，卻始終覺得和橙子的味道差了許多。橘子的味道太過濃郁，太過短暫，只是片刻間便會消散。而柚子的氣味卻覺得太過，也無法激起心底那種不可言說的漣漪。于是，從此，對橙有了別樣的情結(jié)。

　　自此，每到橙子的時節(jié)，柜子里總是少不了它的身影。每次吃橙子時，也僅僅是用手剝開。感受著手下厚實的觸感，橙子皮的汁液隨著剝開在空氣里氤氳，由濃變淡，由淡變濃，連綿著循環(huán)，柔柔地彌漫在室內(nèi)，呼吸著混著淺淡香味的氣體，連肺腑都盈滿清淡的果香。

　　后來，和如今的室友談起，我說，我高中時才知道，橙子原來是可以剝著吃的。她們輕快地說，很早就知道了。我說，還好。

　　還好，雖然錯過了好多年，可是那時知道也不算晚，反而更為難忘。

　　她們曾問，為什么不用刀切呢？我說，剝的感覺很好。她們都笑了，我也笑了。

　　如今，在干冷的午后，一個人剝橙子時，心緒起伏，我寫下了這篇文章。只是多年后，我們卻彼此都沒有再聯(lián)系。而我還清晰地記得那年那晚那些人，還有那撥動心弦的香味。

　　與橙的情結(jié)，偶然的開始，卻依舊續(xù)著，僅此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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